图③为2017年,任鹤林带开封木版年画走进南美。
寸步不让的“手上工匠”
一把刻刀、一块木板、一双布满老茧的手,一幅画卷说尽沧桑……这就是任鹤林40载的执著坚守。
有人说,木版年画是任鹤林少有的锋芒,这种锋芒背后,是他对木版年画单纯而炽热的守护。
经过多年来对传统年画细致深入的研究,任鹤林提出,开封是中国木版年画的发源地。“唐代业已成熟的雕版技术和宋代纸张术的广泛应用,是开封出现最早的版印门神画的关键所在。《东京梦华录》和《清明上河图》关于木版年画的记载和描绘,可为佐证。”
人们普遍认为,木版年画发源于朱仙镇,任鹤林却指出这“是违背历史的”。不过,他强调,“我对起源的较真并无恶意,但一个涉及中国文化起源的历史问题,其定名、定位的准确性非同小可。”
除了学术上“较真”,对于开封传统木版年画技艺的坚守,任鹤林也寸步不让。用他的话说,在木版年画上能找到中国的“工匠精神。”
“当看到有些所谓的艺术家,不负责任地把年画随意炮制时,我的心在流血。”任鹤林说。退休前,他组织开封年画老艺人一起,将搜集来的300多幅年画按1∶1比例复刻,要求从画面到文字一律服从原版,力求恢复原画原貌,精益求精。
在复刻的年画上,任鹤林特别强调艺术的原真性、造型色彩的精准性。他坚持遵循雕版套印工艺,每一条线都是一点点还原绘制而成,一刀一划皆见古画神韵。
“那段时间每天凌晨1点前没睡过觉,身体健康也大受影响,但我不后悔。”重新刻版历时6年,任鹤林硬是用年迈的双手握着刻刀,一丝不苟地与质量较劲,完美再现开封木版年画的历史风貌和艺术魅力。
如今,年近古稀的任鹤林,在工作台前一坐仍是几个小时。成年累月,手上的茧子积了一层又一层。“人这一辈子只有专心干一件事,才能把这件事干精干好。所以,我到死也得为木版年画奔走呼号!”任鹤林说。
任鹤林为来博物馆的参观者讲解年画的历史。
寻找木版年画“接班人”
在木版年画博物馆中,放着扑克牌、贴纸、丝巾、T恤等新潮的物件,似乎和有着历史气息的年画格格不入。
而细心的人会发现,这些小东西有一个共同特征,就是都印有木版年画图案。作为博物馆对外开放时的宣传纪念品,这些都由任鹤林自费制作。他希望通过这些现代产品,让木版年画和年轻人之间建立“链接”。
这也是任鹤林和他的博物馆想尽办法宣传开封木版年画的举措之一。
“工艺品商家们为了提高销量,多用印刷品来替代手工年画。”任鹤林的儿子李力说,“若干年后,如果没有人继承雕版师的工作,雕不出好的作品,印不出创新的样式,恐怕连商家也得另谋他路了。”
事实上,优秀传统文化弘扬并不容易。任鹤林最担心的就是传统木版年画工艺的传承与创新问题,尤其是今后的年轻人不再喜欢木版年画。
“年画技艺在传承方面已是青黄不接,如果再不大力培养传承人,开封木版年画技艺将面临中断的危险。”为了让木版年画长久传承下去,任鹤林不断外出参展、演讲,与多所高校建立联系,将自己的博物馆作为高校艺术实践基地,义务为学生授课解惑。
然而,木版年画的绘制、雕版、印刷程序繁杂,让年轻人接受起来需要时间和过程。对此,任鹤林也有清醒认识:“艺术要不断发展,就要不断创新,走向更广阔的天地。”
因此,任鹤林不但注重在国内研究木版年画艺术,还赴德、英、意、法等国以及中国台湾、香港等地进行年画专题展演,且著述甚丰。
“我们现在急需一大批任鹤林这样的优秀人才,赋予非物质文化遗产更强的生命力,发挥出民族文化特有的品牌和资源优势,同时构建‘非遗项目+保护+技艺传承+传习普及+产业转化’的合理发展结构,才能更好地坚定文化自信,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。”郑州大学文化产业中心主任汪振军教授说。
让任鹤林感到欣慰的是,国家越来越重视木版年画的抢救性挖掘,这更坚定了他对木版年画的信心。
他说,“等了40年,终于盼来木版年画的春天!”(本文图片均为李力提供)记者 余嘉熙 通讯员 王佳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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